经济学体验之课题周随想
2017-07-10 美联储的缩表
日前见到一篇JP摩根的亚洲经济展望报告,细读之下,让我回忆起去年年底学习IMF的FPP工具时四部门分析框架的时候:1、宏观经济的基准预测,关注没有意外冲击的短期货币经济变量如GDP、就业、通胀,再就是总需求结构;2、四部门之间的联系,四部门指实体部门、对外部门、货币部门和财政部门。预测还有其他方面如行业分析,这些分析也是同以上四部门相连,部门之间的联系正是这套框架最为有趣也是难以把握的部分。四部门分析的是各种的数据表,货币部门中非常重要的一张表就是中央银行的资产负债表。
说回美联储缩表,关于缩表的讨论已有许多,缩表之后的经济反应、整个过程的机制等等。这里要描述的是美联储资产负债表的变化。对比金融危机发生前(2016年底)与当前(2017年7月中) 的资产负债表变化,美联储的资产中,持有的证券始终是最大的部分,危机前占85.9%,危机后占94.0%。危机前后的差别在于抵押支持证券,危机前并无这部分资产,危机发生后,通过量化宽松大量买入证券,其中相当部分就是抵押支持证券。危机后美联储规模大约是危机前的5倍,国债规模是3.16倍,所谓缩表除了逐渐清理抵押支持证券,还需要卖出部分国债。
对比中美两国的货币当局资产负债表,会形成很强的反差,美国主要在证券项目上,中国最大的两个项目是外汇和对存款性机构债权上。如果说外汇方面可比性不强,毕竟外国资产在安全性方面比不上美国国债,那么选择债权还是负债则与自身的金融市场发展和货币政策调整框架有关。
看着两个资产负债表,到想起了一个问题,实际上中美两国都有较为活跃的公开市场操作,美联储持有如此大规模的政府债券,中国央行为什么国债规模几乎没什么变化?
2017-07-11
美国的失业率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下降,已经很接近自然失业率,也就是说就业接近充分就业的状态,可是从经济表现上看很难看出到强劲增长的势头。近日,新公布的就业数字显示失业率上升,逆转了趋势。美国就业的另一项数据,劳动参与率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都呈现下降,据报道,PIIE的研究认为,人口老龄化解释力79%的劳动参与率下降。实际上,美国的人口变化方面的数据要比其他国家更好一些。
人口老龄化和许多问题相关——劳动工资推升企业成本、社会保障导致的财政支出上升并向政府债务传导。如果考虑金融方面,实际上已有许多相关的研究,甚至有的是采用微观数据才家庭、个体层面研究金融资产的配置。从宏观上,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劳动力约束和消费的偏好和跨期偏好的改变,都将通过进一步地影响个体行为,如个人的消费、企业的投资、生产等最终对金融行为产生影响。从更为直接的角度,当前养老金体系主要是一种混合机制,一方面运用政府力量在代际进行转移配置,简化版的如OLG模型所描述的;另一方面,通过商业的模式,进行长期限的投资,实现个人资产的跨期配置。一旦老龄化的趋势足够迅速,以至于对这种模式形成冲击,人们在两类模式之间的选择将产生改变,也将对金融市场形成冲击。更为微观的层面,就是人口老龄化是未来经济环境产生变化,这种变化及其不确定性,将影响个人的金融相关行为。
2017-07-15
经济学的分析,始终讲究的是激励、约束之下的选择。比较中国和国外的经济管理方式方面的差异有很多,前日见到对政策研究工具使用上的一些讨论。美联储、欧央行甚至日本央行等许多央行都将DSGE模型作为政策研究的基本框架,而国内,至少是看不出用什么框架在研究的。
有一种说法是考核机制的问题,无论哪个部门需要出成绩,做模型出成果太慢。实际上模型做为研究框架,更具有可比性的是数据统计体系,数据统计体系同样需要花费很多力量去设计、维护和运行,但中国依然建立起了相当先进的统计体系,并且依然在不断推进。这实际上是出于一种认识,现代经济管理中,没有足够数量和质量的数据,就谈不上管理。所有可以看到有各种各样的经济方面的指标,GDP、CPI、就业等等以至于企业数量、规模、利润方方面面。
不使用一项工具不外乎两种原因,操作性或者是认可度。操作性方面,DSGE模型自然是存在一些问题,比如许多参数的设置其实并没有足够说服力的数据依据。回到当前的情况,比如对中央银行的目标,每年仍需要设置M2增速,M2是一项中介目标,与经济管理的许多最终部门经济增长、通货膨胀等有紧密的联系但又没有明确的数量关系,这也是众多央行选择DSGE模型的原因之一,似乎没有模型在支撑当前目标的设置,但无论如何,至少是有某种不一定非常规范的经验模型在设置中起作用。那么另外一问题,认可度方面,可能也是没有采用模型的重要原因。2015年,政府工作报告中首次提到全要素增长率,索罗模型在20世纪50年代提出,并指导了20世纪许多发展实践,而DSGE的发展来自于RBC方面的建模,从其关注点更多放在经济波动而不是经济增长,从这个层面上,这类理论要受到更深程度的接受还有待时日。